游走在越秀的街头
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
街墙的青砖古瓦

无声地诉说往昔的故事

在北京路一带

明清时期番禺县的县学

祭祀孔子的文庙番禺学宫坐落于此

“越秀”与“番禺”

在历史上到底是怎样一种关系？

为什么广州古称番禺？

今天为你细细道来

两千年前番山禺山畔建番禺城

穿越回千年前，今北京路以西是广州古城外一座林木茂盛的丘陵，名曰禺山。

禺山和与之相连的番山，对广州古城之城市格局的形成十分关键。

广州古称番禺，番禺来源有多种说法，“二山说”最主流：即番禺源自“番山”和“禺山”。

几千年前，越秀区一带还是一片汪洋，番山、禺山已浮出水面，随着珠江平原发育形成，两山成为平原上的自然山岗。

如今岗峦起伏的越秀山

公元前214年，秦始皇统一岭南，设置南海郡、桂林郡、象郡。

首任南海郡尉任嚣来到珠江畔，番山、禺山映入眼帘。他认为此地“负山险，阻南海，东西数千里……可以立国”。

任嚣决定将郡治设在此，依番山、禺山修“番禺城”，史称“任嚣城”，后人视为广州建城之始。

广州历史城区示意图。（制图/蒋秋平）

自此至南汉，番山、禺山一直担当着屏障的作用。

三国时期，交州刺史步骘把交州治所迁到番禺城，重修旧城，修建的南城门穿二山山坳而出，番山、禺山如同两员大将守卫着城池。

随着珠江北岸南移，广州南城门外日益繁华，二山成了城市南拓的障碍。

今北京路与大南路、文明路相交处是广州古城南城门之所在

唐代，刘隐任清海军节度使驻守广州，他率先凿低番、禺二山，重建南门城楼，并在其上建楼，俗称“清海军楼”。

南汉国主刘龑（刘隐之弟），改建清海军楼。因此楼有两个并排的门洞，人称“双阙”，俗称为“双门”。

北京路立着铜壶滴漏雕塑，这里曾临近清海军楼

为了修建宫阙，刘龑下令继续凿番山和禺山，将这里打造成皇室贵族的游玩之地。

至此，禺山被凿平，番山仅剩一丘。广州古城突破唐城的南界，扩展到今大南路、文明路一线。

文明路

番山留一丘一亭

番山和禺山今何在？

越秀区省立中山图书馆少儿部外，有一山坡，比四周地势高出4~6米，坡上榕树粗壮，登坡可望附近学校操场。

坡顶建有番山亭，亭上挂有对联“崇广府千年道统 接学宫一脉书香”，旁有碑记曰“番山亭址，古番山遗迹也”。

番山亭位于原孙中山文献馆旁的山坡上

北宋绍圣三年（1096年），仅余一丘的番山旁建起泮宫（广府学宫），番山成为广府学宫的后花园。

南宋乾道三年（1167年），番山上筑起番山亭，此后数百年间屡废屡建。

明代，番山仍是城中胜景，周边多园林，林木茂盛、水汽充足，常云雾缭绕。“番山云气”成明羊城八景之一。

《番山云气》 黎日晁绘（来源：《历代羊城八景》）

禺山位置说法不一

禺山的位置有不同说法。

知名历史地理学家曾昭璇判断，禺山位于北京路广州百货大厦一带。

禺山旧址处至今仍可见红色砂岩，地势比南汉南宫御园旧址药洲的九曜池高出4米左右。

也有说法称禺山在今省财政厅东边。

南宋嘉定年间（1208年-1224年），此地建起禺山书院。明代清官海瑞曾在禺山书院读书。

清代有诗云：“欲问禺山何处是，路旁童子说高坡。”

当时，高坡四周为大片低矮的房舍，唯高坡林木茂密，松柏映翠，鸟禽鸣唱，时有云气缭绕，再加上有城隍庙、关帝庙等，游人众多，“孤兀禺山”入选清前期羊城八景。

广东省财政厅

如今，沿北京路往北来到省财政厅，往南眺望，这里要比中山路高出一截。

一旁广州大厦的地势又比省财政厅高出一截，从南门进入广州大厦，得走上约两层楼的高度，才能来到大堂；而大堂北门则与越华路持平。

通向广州大厦的路有一定坡度

另有观点认为，上述两种说法不矛盾。

古时禺山呈东北-西南走向，东北高，西南低，是一串绵延的小山岗。

清海军楼在古禺山的西南部；而其东北部是高坡，乃“孤兀禺山”景点所在。南汉时凿禺山，是凿平其西南部，禺山东北的高处在清初仍是高坡。

虽然禺山被凿平已逾千年，但相关记忆仍留在城市里。

从北京路永汉电影院往东拐，走进一条东西走向老街，百来米长，两侧美食店林立，广州市第十三中学初中部等藏于此。

举目四望，虽无山峦，却有路牌曰禺山路。

“番禺”写法历经多次变化

“番禺”写法多次变化，有“贲隅”“蕃隅”“蕃禺”“番禺”等写法。

《山海经》有“桂林八树在贲隅东”的记载。

有称“番禺”从“蕃隅”演变而来。

“蕃”通“藩”，“隅”指公师隅。公元前333年，越王无彊（勾践后代）为楚威王所杀，越国解体。越相公师隅来到岭南，将此地作为复国根据地。

公师隅奉越为宗主国，每上表必谦称“蕃臣隅”。“蕃隅”代指公师隅所辖之地。

秦始皇统一岭南时写作“蕃禺”。

1953年，广州西村秦墓出土一件漆奁，上面“蕃禺”清晰可见。

1983年，南越王墓出土的铜鼎上刻有“蕃禺”“蕃”等字。中山四路南越王宫苑遗址出土的木简有“蕃池”“蕃禺人”等字。

南越王墓出土的汉式铜鼎，鼎盖上刻“蕃禺少内”字样

汉朝“番禺”出现了。

香港九龙李郑屋村东汉古墓曾出土两砖文，分别为“大吉番禺”及“番禺大治”。

其时香港所在地为番禺县所辖，说明东汉“番”已代“蕃”。

1998年，番禺钟村镇挖出15座东汉墓，墓砖上有“番禺男”“番禺都亭长”等字。

从“蕃”到“番”，有人认为是汉字简化的结果。学者郭伟川则认为一字之变大有深意。

公元前111年，汉武帝发兵岭南，灭南越国。

“番”替“蕃”说明岭南自此无“蕃属之国”，代表大一统。故自汉武帝后“番禺”终定型。

番禺的“番”为什么读pan？

学者屈大均在《广东新语》里说，北人不识番禺，南人不识盩厔（周至），即北人不知道“番禺”怎发音。语言学家认为，地名读音往往保存古音。

番禺的“番”读pān，保存了古重唇音，是“古无轻唇音”的上古音遗存。

后来，“番”在中古音《广韵》中已读fān，广州话“番薯，番瓜”的“番”已与普通话一样读fān。

由此也可知，番禺是岭南最古老的地名。

番禺曾是岭南四大古县之一

2000多年前，南海郡管辖番禺、龙川、博罗、四会4县，番禺城是郡治所在。

之后赵佗设立南越国，番禺城为都城。汉武帝统一岭南后，番禺城复为南海郡治。番禺因此被称为岭南四大古县之一。

广州市文物考古研究院研究员全洪考证，汉代其辖地大致包括今广州、佛山、东莞、中山、珠海、深圳、香港、澳门等区域。

三国时（226年），孙权把交州一拆为二，史称“交广分治”，始有“广州”之名，广州治所依然在番禺城（番禺建制比广州早，故有“先有番禺，后有广州”的说法）。

渐渐地，“广州”代替“番禺”成了这座城的名字。

南海县和番禺县共治广州城

一开始，广州城由番禺县独辖。

唐代开始，广州城变为番禺县与南海县“共享”，县治均在城内，自此有了“一城两县”格局。

清末，广州城大约以今解放路为界，西属南海县，东属番禺县。

番禺县衙位于现在德政北路和中山四路的广州市儿童图书馆，旁有番禺学宫（今农讲所）。

番禺学宫（今农讲所）

番禺县下辖四个司，分别是慕德里司、鹿步司、茭塘司、沙湾司。

习惯上，人们把慕德里司称为禺北（今白云区大部分和天河区北部）；把鹿步司称为禺东（即今东山一带、天河区和黄埔区等地）；把茭塘司和沙湾司称为禺南（即今海珠区、番禺区和南沙区一部分）。

1921年结束千年“两县分治”

1921年2月15日，广州市政厅正式成立，孙科担任广州市第一任市长，这是广州建市之始。

广州市政厅成立后，规定“广州市为地方行政区域，直接隶属于省政府”，这标志着广州成为近代中国第一个城市型的行政区。

广州城上千年“两县分治”的局面由此结束，广州市区范围不再归番禺县和南海县管辖，亦不互相隶属。

随着城市发展，广州市与番禺县的界限多次变换。

1933年

番禺县治搬到新造；抗战后由迁到市桥。抗战后，番禺县还闹过“分家”。番禺四司中，禺南最富有，禺东次之，禺北较贫穷。禺北人坚决反对，认为一旦“分家”，整个禺北几乎没经济可言，“分家”之议遂不了了之。

1958年

广州市与番禺县的界限发生大变动，禺北基本划入广州市，禺南归番禺县；番禺改属佛山，与顺德合并为“番顺县”。

1959年

1959年6月，番禺、顺德两地又分开办公，半年后恢复两县建置。当年，潭州、大岗、黄阁、南沙、万顷沙等地划归番禺县。

1975年

番禺县从佛山“划归”广州市管辖。

1992年

番禺改为县级市。

2000年

番禺市改为广州市番禺区。

2005年、2012年

番禺区先后两次划出部分地方归南沙区。

至此，番禺终于从古城之名演变为今广州市番禺区专属。

建设番禺区时，番禺人给新建的道路取名禺山大道、禺山西路；在繁华路建番山市场，在南村万博建番山广场等，铭记“番山”“禺山”。